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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一言為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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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 一言為定

“王爺,不知這位是……?”北奕王宮內一偏殿中,阮君寒從屏風後步出,一身紅衣更襯得她姿態妖嬈。

她這一聲王爺,帶著幾分譏笑,聽的風顏格外不舒服,但寄人籬下也無法發作,胥漓起身見禮道︰“在下是王爺的門客,胥漓。”

“那你倒是忠心得很。”阮君寒在軟榻上坐下,斜倚著靠墊,“那又是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?”“在下只想憑本事做事。”

“這個理由倒也新鮮,”阮君寒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,“不知君寒是否有這個榮幸一觀呢?”風顏知道胥漓極不喜歡被別人看到臉,本想借此出聲澆一澆她的囂張氣焰,還未開口,門口有人聲若洪鐘︰“愛妃又看上什麽美人?”殷連伯進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阮君寒,又看了看胥漓,“可是這位先生?”

阮君寒臉色有些發白︰“君寒不過開個玩笑,陛下莫要當真。”“孤王也是玩笑,愛妃不必緊張。”北奕王走到軟榻坐下,阮君寒緊跟上去跪在他腳邊給他捶腿。

“你信上說,尚有辦法扳倒風戚染?”殷連伯盯著面前的兩人。被他鷹一般的眼楮盯著,風顏竟感到了一絲壓迫感︰“正是,不過要借陛下手中風戚染的信物一用,此外,本王還要一個人。”“什麽人?”“岳天祿。”

“你怎麽有把握此人在孤王手裏。”雲胥王瞇起眼楮,風顏看了一眼胥漓︰“岳天祿逃走的事是王妃授意本王幫忙的,逃出後他無處可去,自然會到北奕來。”

北奕王身子往後靠了靠,問道︰“你又如何知道他還有沒有命?”“本王並無十分把握,只想賭一把他對陛下還有用。”風顏道。

“賭的好!”殷連伯大笑,“那便讓他再多活幾日。”風顏和胥漓對視一眼,岳天祿可不是個為堯華死而後已的硬骨頭,殷連伯要殺他只有一種可能,岳天祿已經提供不出有用的信息,變成了一顆棄子。

“不過,”殷連伯收起笑容,眼中寒光乍起,“既然風戚染的信物如此重要,孤王又何必假手別人?”風顏一皺眉,他這是不想合作?

“陛下,”胥漓接話,“信物要調動的是堯華的軍隊,甚至是風戚染的鳳羽營,陛下的人並沒有我們熟悉,贏面自然也沒有我們大。”

“孤王在堯華自有可用之人。”殷連伯盯著他,似乎頗有興趣。“陛下在堯華已無有權有勢之人,王爺雖然被通緝,但有了岳天祿和信物,尚可翻盤。”

“如何翻盤?”殷連伯問。胥漓笑了笑︰“自然不能告知陛下。”殷連伯沈默著盯了胥漓半晌,忽而笑道︰“好膽識,好謀略。愛妃,給他們在宮中安排住所。其他的事,改日再議。”說罷他便離開了。

風顏閉了閉眼穩了穩心神,這第一關算是過了。

阮君寒帶他們來到離她寢宮不遠處的一處偏院,看樣子像是有人居住,“此處是本宮護衛的住處,其他閑置宮殿過於偏僻,不便於商謀大事,委屈王爺在此暫住。”阮君寒示意下人打掃出兩個房間,剛想再說什麽,一名小太監伏在她耳邊說︰“月公子回來了。”“讓他去寢宮等我。”阮君寒神色微變,繼而又面色如常笑道︰“二位且先休息,本宮還有些事要處理。”

“月。”阮君寒進了寢宮,邪月正單膝跪在殿中,見她進來道︰“邪月辦事不利反被擒,壞了娘娘的大事,請娘娘責罰。”

阮君寒臉色一冷,語氣也冷冽起來︰“你可知道,你這一次失敗,讓我在堯華的布置滿盤皆輸!”“邪月知錯。”“知錯?”阮君寒氣急,摘下一旁掛著的鞭子,一鞭抽在他背上,頓時皮開肉綻,“我這些年委曲求全,活的還不條狗!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那個賤人踩在腳下!你卻毀了我的一切!”鞭子帶著阮君寒的憤怒一次次落在身上,邪月直挺挺的跪著,連晃都沒有晃一下。

等她打累了,癱坐在地上,阮君寒的眼淚落下來,那感覺像是窮途末路、黃粱一夢。

“邪月定會將功補過。”邪月仍跪著,阮君寒在地上做了半晌忽然回過神來一般,跌跌撞撞的過來摟住了他,“邪月,好孩子。我只剩下你了,你可要好好聽我的話。”她擦幹眼淚,憐愛的摸了摸邪月的臉把他從地上拉起來,“打疼了吧,我方才是氣過頭了,來,讓我看看傷口。”

阮君寒拉著他坐在軟榻上,指尖落在他背上,輕輕摩挲著,邪月皺起眉忍不住出聲想提醒她不該如此︰“娘娘?”阮君寒卻好像沒聽到,低下頭在他背上一吻,邪月一驚,像被燙著一般跳起來,道︰“娘娘累了,邪月先告退。”

“誰?!”剛踏進院子,邪月就聽到有人聲,風顏和胥漓聽到動靜也開門出來,旁邊的小太監忙跑過來︰“月公子,是娘娘安排暫住此處,堯華來的客人。”

“堯華人?”邪月頗為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,“別礙我的事就行。”說罷徑自回了房間,景王見他如此傲慢也拂袖離去。

小太監跟著他進門,關上門低聲道︰“月公子,娘娘說讓您看著這兩個人,若是有什麽事及時告知娘娘。”“這兩個是什麽人,還得我親自看著。”“是堯華的景王風顏,和他的門客胥漓。”“知道了。”邪月倒了杯水,後背的傷口傳來一陣疼痛,他皺了皺眉。那小太監趕緊道︰“奴才這就去請大夫,月公子稍候。”

入夜,邪月翻來覆去無法入睡,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風戚染所說的,他想知道自己的姐姐究竟因何而死,但卻不知從何查起,對了,院裏不就住了兩個堯華人麽,那個景王的門客看著細胳膊細腿的,就從他下手。打定主意,邪月起身拿起月牙刺探進了胥漓房中。

有人進到房中,胥漓一開始便察覺到了,但這個人身上沒有殺氣,他便靜靜等著,直到一柄冰冷的利刃抵在他喉間,胥漓睜開眼楮,面前站著一個少年,他毫無慌亂之色,問道︰“月公子有何貴幹?可是娘娘有什麽要交代?”“你不怕死?”邪月把月牙刺往前推了推。

“月公子並不是來殺在下的,否則早就動手了,又何必如此虛張聲勢。”胥漓坐起身來,他是認得邪月的,卻不知他為何而來。

“你到這裏來做什麽?”邪月見他如此從容有些惱火,手中的月牙刺緊貼著他的喉嚨。

“在下是景王的門客,月公子被擒送出的假信,導致王爺在堯華起事失敗,無路可走,才會到北奕來,借北奕的力量東山再起。”胥漓道。

“你們是娘娘的人?”邪月試探道,如果他們是阮君寒的人,這件事還是不要問他的好。

胥漓不知道他意欲何為,只好說的模棱兩可︰“算不上,利益往來而已。”邪月似是松了口氣,這小小的動作讓胥漓心頭一動,他打算一試︰“我們與她不過是互相利用,景王想借北奕之力扳倒奉安公主坐上堯華主位,北奕亦想除去奉安公主這個大敵,畢竟有她在,北奕啃不動堯華這塊骨頭。利益一致,算是同盟。事敗之後,王爺的勢力被徹底清掃,北奕的隱藏力量也受損嚴重,我隨王爺來此,是想抓住機會翻盤。只要我們仍有利用價值,北奕王便不會動我們。”

聽他這麽說,邪月放松了一些,不過是各懷心思互相利用而已,“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我可以幫你們,不過,你也要幫我一件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胥漓問道。“你即是景王的門客,那也該認識風戚染了。”邪月盯著他,也期待著他的回答。“自然。”胥漓笑了笑,他自然是認識的,刻骨銘心的認識。

“山瓊公主澹臺若是不是她殺的?”邪月的手有些微微顫抖。胥漓明白了,邪月怕是從公主那知道了真相,但是又不敢輕信,所以想方設法的想證實,但他假裝不解︰“月公子為何對這件陳年舊事感興趣?”“別廢話,回答。”邪月不耐煩道。

胥漓想了想,答道︰“當時洪獻帝昭告天下說山瓊公主到堯華和親卻意圖不軌,山瓊國其心可誅,奉安公主疑似同謀,禁足崇華苑。後來洪獻帝借此搜查整個崇華苑,雖然一無所獲,但仍未解禁,直到攻下山瓊,除掉整個澹臺皇室,才下令解除禁足。”

胥漓發現,他在說這些的時候,邪月聽的格外認真,便接著道︰“因解禁之事未有詔書定論,所以眾說紛紜,有的說是奉安公主發現澹臺若的陰謀手刃了她,也有的說親眼看見大雨中奉安公主抱著澹臺若的屍身,還有的說澹臺若愛慕奉安公主,求而不得方才自殺。真相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,不過有件事卻是真的,當天有多人看見澹臺若出現在湖邊,和最後奉安公主在大雨中抱著她離開。”

胥漓又頓了頓,道︰“月公子對澹臺若的死因如此關心,想來,你便是澹臺若一母同胞的弟弟,山瓊國失蹤的小王子澹臺月吧。”

“你!……你怎麽知道!”邪月沒想到自己的身份暴露,有一瞬間想直接割斷他的喉嚨,想起還沒問清楚,才沒下手。

“不難猜,這件事過去太久,除了至親至愛之人,沒有人會再去關心,加上聽聞奉安公主解禁之後曾傾盡全力尋找澹臺月無果,在下便猜小公子便是澹臺月。”胥漓將他的月牙刺撥開,“小公子,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,如何?”

“什麽交易?”邪月瞇著眼楮盯著他。“這陳年舊事,真相已不易查,知情者不是奉安公主本人便是她的手下和朋友,在下想,小公子今夜來問在下,是因為阮君寒告訴你是奉安公主殺了澹臺若吧。在下可以小公子幫查找真相,但是小公子要幫在下一個忙,偷一件東西。”

“什麽東西?”“奉安公主的信物。”這個東西一日握在殷連伯手裏,他就一天不踏實。邪月想了想道︰“一言為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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